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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1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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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人身材清瘦, 周身有一股子風雪一般的冷肅,卻又矛盾般的給人溫暖的感覺。

他嗓音清冽如早春初化的泉,裹挾著雪後初桃吐蕊的芬芳,就這樣包圍在了阮青竹的周身。

男人說道:“好久不見, 沒想到你竟然變成這樣。”

阮青竹不言不語, 昏迷的他給不出任何回應。

男人上前歪頭看了他片刻, 小聲道:“那我幫你一把,你陽壽未盡, 至少可以活到九十歲。你是有福澤的人, 不應該這樣才對。”

於是他上前查看了一下阮青竹的情況,了然道:“原來如此, 是被人偷走了嗎?沒關系, 我幫你找回來。”

說著男人轉身,離開了阮青竹的病房,唯餘下窗簾翻飛之下,一陣若有似無的冷香。

這邊江岑昳回來後睡的昏天黑地, 醒來後只覺得肚子裏空空如也, 爬起來去餐廳找吃的。

直到吃完飯才想起來昨晚的事,立即拿出手機給紀霆勻發信息:“昨晚是怎麽回事來著?”

雖然經歷了一番波瀾,但是看到江岑昳完全狀況外的模樣還是有點想笑。

這家夥果然有屏蔽一切煩心事的能力, 醒了以後竟然全忘光了。

不過昨晚的事,他真的捏了一把汗, 當即便加強了周身的安全防衛。

是自己大意了, 明知道自己現在不是一個人了, 還不註意安全。

紀霆勻給他打過去了視頻電話, 見他正在餐廳, 便問道:“吃飽了嗎?”

江岑昳答:“吃飽了, 呆會兒想去圍觀小奶昔上早教課。”

紀霆勻嗯了一聲,拿起了桌上的一封律師涵:“你爸爸的開庭通知書寄到了我這裏,說是這周四開庭。”

江岑昳意外道:“咦?怎麽會送到你那兒?”

紀霆勻拿著那封通知書轉了一下,說道:“不知道,但既然送到我這兒了,那周四我就陪你一起去吧!”

江岑昳道:“好哇,就是不知道你的出現會不會引起騷亂。”

紀霆勻失笑:“什麽騷亂?要不到時候我戴個墨鏡,扮成你的保鏢。”

江岑昳一邊起身往外走一邊道:“我看行,哈哈哈我真有面子。”

紀霆勻道:“我再帶一隊人馬給你壯聲勢。”

江岑昳無語道:“紀總,我們是去開庭,不是去砸法庭,用不著,真的!”

紀霆勻又忍不住笑了一聲,說道:“好,聽你的。”

江岑昳心道什麽啊就聽我的,不就是給他親爹打官司嗎?

他覺得周四自己需要註意一下鄭淑美,總覺得她那裏會出什麽岔子。

因為根據法律,不論這場官司江柏年怎麽打,江庭子公司都不可能歸他。

那是他母親江燕留下的,江柏年無權處置。

掛斷電話後,江岑昳便跑去小奶昔上早教課的地方了。

說起來他這個爸爸還挺不負責的,這還是他第一次來陪崽上早教。

圍欄裏面,有七八個孩子在上課,除了小月齡,一歲以上的寶寶都獨自坐在教室裏。

江岑昳就覺得挺神奇,一歲寶寶是怎麽坐住的?

一打聽才知道,原來這些小朋友都是七八個月開始接觸早教,幼兒園之前都在這裏上課。

在別的小朋友還不明白規則是什麽的時候,這些豪門子弟已經開始接受規範教育了。

江岑昳就覺得難以理解,卷成這樣至於嗎?

但看了一會兒他就不這樣認為了,因為教小朋友的老師所教授的內容並不是知識,而是這個年齡段感興趣的常識。

比如七八個月的寶寶喜歡的絢麗顏色,一歲左右感興趣的對對碰,兩歲左右的圖形和簡單拼圖。

而且他們也沒有特別嚴格的課堂紀律,甚至可以看到老師在講課的時候,小朋友在到處亂竄。

而當老師問他們的時候,他們卻能準確的回答出問題。

江岑昳大概明白其中原理,應該就是讓他們置身於被動吸收的環境裏。

哪怕看似他們並沒有去認真聽講,但在他們玩耍的時候,其實已經吸收了許多知識。

這樣一來,長此以往,知識的積累就會越來越多。

孩子並沒有覺得有壓力,因為他們在玩兒,可是他們也確實學到了。

他還看到小奶昔在教一個兩歲的寶寶對對碰,這是小奶昔很小的時候就擅長的東西。

江岑昳忍不住沖他比了個大拇指,小奶昔看到了,卻向他擺出了酷酷的表情。

江岑昳:誒?崽為什麽不理我?

直到老師宣布下課了,小奶昔才邁著小短腿跑過來,一把子撲進了他懷裏。

江岑昳問他:“累嗎?”

小奶昔不說話,只是在他懷裏蹭了蹭,顯得委屈極了。

江岑昳忍不住低低笑了起來,把他攬到了腿上,說道:“那爸爸陪陪你好嗎?”

旁邊有人聽到了這個稱呼,有些好奇的問道:“你是……小奶昔的爸爸?小奶昔的爸爸不是紀先生嗎?”

江岑昳十分沒有壓力的答道:“那是他父親,我是他爸爸。”

對方顯然非常驚訝,詢問道:“您的意思是說……您是紀先生的伴侶?哦您別在意,我就是一時好奇才問的。”

江岑昳卻是十分不在意的擺了擺手:“我們還沒結婚,不過確實在一起。是戀人,還不是伴侶。”

雖然已經有了兩個孩子,但結婚這種事,也不一定非得需要這樣的儀式感。

江岑昳不在意,紀霆勻倒是挺上心。

不過由於紀家現在這種環境,他們暫時沒辦法公開小奶昔的身世。

哪怕是對外,江岑昳也只能說自己是紀霆勻的戀人,相當於小奶昔的後爸。

但是沒關系,只要他們知道不是後爸就可以了。

不過紀霆勻戀人這個身份,也著實引起了不小的騷亂。

畢竟在貴族圈子裏,紀霆勻的身份誰人不知誰人不曉。

不少人都朝他投來了艷羨的目光,當然,也有不少人持懷疑態度。

被議論是免不了的,甚至還有人故意用他能聽到的聲音說:“他不是保姆嗎?”

還有人揶揄了一句:“保姆怎麽了?能上位就是本事。”

江岑昳倒是不是很在意這些事,他甚至能假裝聽不到,繼續和媽媽爸爸們談笑風聲。

只是我們奶昔看上去似乎不太高興,當然,一開始江岑昳也沒看出來。

直到第二堂課開始了,小奶昔連續打哭了好幾個。

江岑昳:……這是怎麽個情況??

雖然一直都知道他崽是個幼崽中的戰鬥崽,打他親生父親都啪啪的,想不到還能以一敵幾?

但是眼下是小奶昔打了人,不論如何,都應該是他這個做家長的去道歉才對。

江岑昳十分尷尬的來到了那群正在哄孩子的家長面前,略帶愧疚的說道:“真是不好意思,他平常不是這樣的。今天也不知道怎麽了,是我沒帶好他。”

小奶昔卻還是一副兇巴巴的模樣,那幾個孩子明明比他大,卻嚇的直往家長的懷裏鉆。

江岑昳把小奶昔拉回來,說道:“崽,不能這樣,要對小朋友友好。”

小奶昔:“@#¥%……”

江岑昳:你還不會說話,這小嘴叭叭叭倒是挺能逼逼。

這回一位圍觀的年輕媽媽道出了個中原由:“誰讓你們說別人爸爸壞話,大人會顧及面子不和你們怎麽樣,小孩子卻是至純至真的。人家娃看不過去你們背後說自家爸爸,倒是讓你們家孩子背鍋了。”

小奶昔:大的我打不過還教訓不了小的嗎?

江岑昳哭笑不得,總覺得小奶昔這作派跟一個人有點像。

但神奇的是,明明打人的是小奶昔,那些家長卻一個個如臨大敵。

關於紀霆勻的手段,這些家長可是如雷貫耳的。

紀霆勻當年是怎麽以一人之力,把四大家族給幹沒了的,那些傳說故事坊間可是如數家珍。

連四大家族都是說幹沒就幹沒,更何況是他們這些小門小戶?

幾名家長立即紛紛上前來和江岑昳道歉:“江先生,真是不好意思,是我家孩子不懂事,招惹了小少爺,您千萬別告訴紀家主!”

“是啊江先生,千錯萬錯都是我家孩子的錯,這點小事我們自己打就可以了,就不要勞煩紀先生了。”

“對對對,小孩子口沒遮攔,您千萬別放到心上……”

江岑昳:……

他有點看不懂了,為什麽明明是自家崽的錯,他們卻都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?

反倒是剛剛為他仗義執言的那個年輕媽媽,冷眼旁觀著那些人,輕輕的嗤笑了一聲。

江岑昳跟他們周旋了半天才脫身,再三保證自己不會打小報告後才終於離開了早教教室。

出門便看到剛剛那位年輕的媽媽正在外面角落裏打電話,雖然她在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了,卻還是聽出了有些歇斯底裏:“我知道,可她以前是怎麽對你的怎麽對爸媽的難道你忘了嗎?再說靳家的股權哪是說給出去就給出去的?”

江岑昳瞬間明白了,這位應該是靳家的千金。

是靳家的真千金,而不是靳瑩雪那個冒牌貨。

他悄悄抱著小奶昔去了旁邊的兒童手辦區,那邊有小奶昔喜歡的對對碰游戲,他現在可以準確的把所有卡片都分類。

三名育兒師守在旁邊看著,江岑昳便耐心的等在了不遠處。

終於等到抱著女兒的年輕媽媽打完了電話,大概是平覆了十幾秒鐘的情緒,才轉身往外走去。

江岑昳則假裝偶遇般的迎了上去,打招呼道:“請問是靳小姐嗎?剛剛還沒謝謝你的仗義執言,不然小奶昔的尷尬可就不好化解了。”

對方先是怔了怔,隨即問道:“你認識我?”

江岑昳道:“我不認識你,但是我認識靳瑩雪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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